西洋現代哲學開端(19世紀中)的第一本哲學著作是那一本?眾說紛紜,但看起來很多訊息都直接或間接地指向叔本華的《意志與表象的世界》。叔本華在這本書的序文中提到要了解這本書需要具備:先了解康德的主要著作、讀他先前的一篇論文〈 論充足理由原理根源的四面〉(此論文是叔本華的博士論文,是依據康德時空、範疇的理論以解釋自己的知識論 ),然後將這本書讀兩次。

叔本華在柏林大學教書時,黑格爾正如日中天,他反對黑格爾的絕對精神論,開課時特別和黑格爾的課開在同樣時段,結果可想而知,黑格爾的教室門庭若市,反觀叔本華的教室卻是門可羅雀,從此叔本華永遠離開學院,在哲學上孤軍奮鬥。要了解叔本華的思想就必需理解康德的三大批判,也要去探討黑格爾(爲何反對他),而黑格爾思想也是站在康德的肩膀上逐步建立起來的。而康德思想是試圖整合近代哲學的理性主義和經驗主義,近代哲學是在文藝復興之下興起,而文藝復興的人文主義是對中世紀思想的反動,中世紀哲學的士林哲學與教父哲學的思想分別是建基於亞里士多德和柏拉圖,這又溯源到希臘哲學。

叔本華影響了尼采早期思想,不過尼采承續叔本華的意志反對他的悲觀主義。而尼采幾乎影響當代歐陸的主要哲學思潮如現象學的海德格、存在主義的雅斯培及以沙特、卡謬為主的法國存在主義、後結構主義(傅柯、德勒茲等)、德國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批判理論(盧卡奇、阿多諾等)。

由此看來想研究某時期的哲學家思想,勢必會往上溯源(一部哲學史)和往後探究(涉及影響的流派)。如果是想研究尼采,其思想的溯源剛好是一部西洋古典哲學史,而往後探究則網羅西洋歐陸哲學重要三大流派(現象學/詮釋學/存在主義、結構/後結構/解構主義、西方馬克思主義/法蘭克福學派的批判理論)。但科學基本上是往後探究(踩在前人的基礎上前進)。例如當今的天文學,會從哥白尼談起,我想沒有天文學家會對哥白尼前以托勒密為首的地球中心論有興趣吧? 哲學思想的進步是不斷地返回再出發的過程,是ㄧ種螺旋狀的分歧前進;而科學則是不斷地揚棄前進的過程,是比較朝線性發展。在希臘時代科學隸屬哲學範疇,2000多年後徹底的分道揚鑣,但隨著科學家努力尋找上帝粒子-希格斯玻色子(Higgs boson),企圖以此無法再分割的基本粒子來解釋宇宙的生成,當這個時候到來時或許哲學與科學又會合體了。

This article was posted on FB on Dec.13,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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