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亮的第11部劇情長片-《郊遊》,去年到現在獲得國內外許多的大獎,但他不選擇在院線上映而是安排在美術館展演。選在美術館展演除了他的作品被歸類為叫好不叫座的藝術電影,商業型院線避之為恐不及之外,他的作品本身較適合在美術館展演。這是我有興趣的重點。週六日花了兩個下午泡在北師美術館觀賞ㄧ部長片《郊遊》、ㄧ部蔡明亮與李康生對談的紀錄片(168min)以及15部獨立分割放映的作品。

蔡明亮的電影愈來愈離開敘事,鏡頭轉換之間也愈來愈無關聯性或弱關聯性的斷裂結構。這符合蔡明亮的說法:「電影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影像的結構,而非劇情的結構。」固定鏡位、長鏡頭、人物的大特寫、極簡的對白、實境拾音以及精簡的鏡頭數(亦謂著頻繁運用長鏡頭)等這些蔡明亮的電影特徵在《郊遊》這部片中幾乎發揮到淋漓盡緻!在與坎城影展影評人週主席Charles Tesson對談中,蔡明亮說:「《郊遊》如果是我最後ㄧ部電影,我們都不會有任何遺憾。」 不重視劇情結構不去敘事說故事(蔡明亮不寫細部劇本,分場分鏡在他腦中,而且隨時會更動,更動大都不是為了敘事而是來自場景在景框中所產生的感動),這讓慣於以對白敘事與劇情故事來理解電影的觀眾較無法適應。

《郊遊》約2小時10多分,在觀影時約有30多位觀眾在美術館地下室席地而坐,影片開始就連續幾個長鏡頭,我在想會有多少人撐到結束?果不其然,最後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解構敘事彰顯影像結構,並不表示它沒有一套敘事的邏輯,只是它不以對白直述不以情節貫穿而是用詩意的影像去書寫。我特別強調是「詩意」的影像,這可能要看個人的不同體驗,這「詩意」不是愉悅的而是一種淡淡的哀愁與一種無言的感傷。光是影像就足以讓你細細地品味,尤其在廢墟的場景。由影像去組構意義,會有比較開放的詮釋,因為你認爲的意義可能已經蘊含了你個人的人生經歷。其實這樣的影像可以算是當代藝術的「錄像藝術」了。美術館地下室同時同步放映兩部《郊遊》(另一部在2F放映),觀眾任意席地而坐觀賞,2F/3F則將電影做單元性切割未經剪輯影像個別單獨放映(共15個單獨影像作品;近11部是取捨問題未放入《郊遊》電影中),這些影像都可以成為單獨的錄像藝術作品。這就是為何蔡明亮的後期電影更適合在美術館展演,他不只是一位電影導演也是一位純藝術的錄像藝術家。

羅浮宮邀請蔡明亮拍一部電影《臉》並典藏這部作品(這是羅浮宮第ㄧ次典藏的電影),除了羅浮宮認定電影是當代主要藝術創作的形式之外,首選蔡明亮我想是因為他的作品具有"Cinema · Fine Art"複合藝術的價值吧!?

This article was posted on FB on Oct.12,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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